魔鏡
“魔鏡啊,魔鏡。我老了,要去了,你要怎么办?”一个老女巫在一座破屋子里念着。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面破旧的镜子。魔鏡没有作答,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展现在女巫的面前。女巫看着自己年轻的样子,不知想了些什么,慢慢闭上了双眼。她的孙子第二天来下葬这个只愿意呆在这件破屋子里固执的奶奶,然后将这个破屋子拆掉,重盖新房,奶奶的破烂也逃不过被处理的命运。魔鏡看着屋前燃起一团熊熊大火,那魔杖被扔了进去,它哭喊着念着主人的名字,又看见那记载着千般咒语和魔药配方的古书被丢了进去,它咳嗽着,证明它老了,然后它的兄弟,曾经带着主人飞上天的扫把被抛进了火里,曾经辉煌一时的它看着屋子,没有说一句话,最后轮到它了,它麻木的看着这个世界,受了很大的刺激。
它的命运由女巫的孙子掌握。它被拾起,端详了一番,被看见了未生锈的黄铜镜框闪耀着金子般的色彩。孙子高兴地将它放进了他的背包里,魔鏡被抛进在黑暗中。过了几天只有黑夜的生活,在一家古董店里被亮相而出。带着一副圆型黑框眼镜的大叔,摸着他的大胡子说:黄铜再怎么也不是金子,就这个破镜子,不值钱。孙子脸上带着一脸遗憾的表情领着一张小面额的纸币挪着步子离去了。大胡子轻轻的拿起魔鏡,又捡起放大镜端详的看着它,嘴里念叨:有些年头了,但可惜不是金镜框,要不然挺值钱,送给我亲爱的女儿当生日礼物算了。
魔鏡被包装了起来,还系上了彩带,滑稽的又一次的抛在了黑暗中。又过了两天,魔鏡被一个女孩子捧起来,它看她笑着,有女巫年轻时候的样子。她叫着:快看快看,魔鏡魔鏡,爸爸送给我的,十分的激动。
魔鏡每天就坐立在窗前,透过模糊的玻璃看着女孩上学、下学,看着她和她的男朋友骑车兜风、亲吻,就这么看着,望着,寂寞着。时间过得很快,女孩要上大学,要离开家。它也只能看着她收拾箱子,放进衣服,护肤品,生活用品,箱子合上了,合上了最后一丝的期待,她拉着她需要的东西出了门。魔鏡终于累了,它将要沉睡,永远沉睡下去,带着它一生的记忆。汽车在屋外响起,是它最后听到的一丝声音。
“镜子,镜子,你将拥有灵魂与生命,将与我相伴,成为我重视的仆人,醒来吧!”魔鏡第一次被唤醒是在一个雨天,电闪雷鸣的黑夜。女巫那时才十八岁,为了让她自己度过这些个恐怖的日子,她试着唤醒一面镜子。我的主人,我愿意陪伴你终身,魔鏡的第一句话让女巫高兴万分。她将它放在胸前,那还没有发育的乳房紧贴着魔鏡,那冷冰冰的镜面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从那以后,魔鏡就像她的影子,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它的眼里,直到女巫的没落和消失与现代生活的扩张和腐蚀。
“魔鏡啊,魔鏡。”有人在叫它,在他即将沉睡入深的时候。“主人!”魔鏡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在女巫去世以后。女孩很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镜子,结结巴巴的问着是镜子在说话吗。魔鏡无法再隐瞒下去,就答应了。天啊,真是魔鏡,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不已。魔鏡请求她不要说出去,否则他就会破碎。女孩不停的点着头。
就在魔鏡听到汽车鸣笛后,女孩从楼下跑上楼,又从抽屉中取走一支钢笔,顺便看到了坐立在窗台玻璃前的魔鏡。它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带着神秘的色彩。女孩就将它放进了包里,魔鏡并不知晓。
在大学里,女孩并不合群,常常一个人走在杨柳的河畔,夜景的港湾,晨光的树林。魔鏡不知道该喊女孩什么,就继续叫着固有的称呼:主人,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女孩从口袋里拿出魔鏡,对它说:以后叫我艾迪就行了,不要叫我主人,听着别扭,我该叫你什么呢,魔鏡太俗气了。魔鏡考虑了一会回答:我叫维特尼斯,可以叫我维特。
艾迪从此不再一个人,她知道有一个维特会一直跟着她,陪着她,和她谈心,陪她说话。而魔鏡,从此就成了一个人,他有了名字叫维特,跟随在第二个在他人生中出现并重视他的艾迪身边,不离不弃。
“维特,维特,你有什么魔力啊?”艾迪问着。在艾迪二十岁生日的晚上,又是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手里捧着维特。“你想看见什么,我就能让你看见什么!”维特第一次和艾迪谈起自己的能力。“我能看看赛森吗?”艾迪小声的问。维特想起了主人以前也曾有一段时间对那个家里给定亲的男人有所好感,透过魔鏡看看对方,眼中的好奇渐渐就带有了一丝柔情,像融化的少女的心。就像艾迪看着她所爱的人一样,默默地不出声,心里却十分高兴,祈祷一切都顺顺利利,期待着在她未来憧憬的婚姻殿堂。维特的魔力不像以前那么足了,只能维持在一个数值之内,消耗久了,恢复不及时他就会破碎消失,然而看着艾迪那幸福的表情,他只有硬撑着,忍耐着,认为这个礼物必须送出去。终于维特坚持不住了,又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把艾迪从幻想中惊醒,不知所措的跪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别吓我,你怎么了。维特在痛苦中已经说不出话,在镜面上显示出一行字,说自己要休息一天,请将它放在阳光下,对不起。
第二天阳光明媚,维特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艾迪就坐在窗前,看着维特,露出后悔的表情。“怎么没有去上课?”维特用柔弱的声音问道。“今天请假了。你好一点了吗?”艾迪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担心。“晚上就能完全恢复了,不用担心。”维特安慰着。“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艾迪松了口气。维特又睡着了,回忆就像流水一样的在他梦中出现,不能阻止,大概是因为主人去世后,他的思念太浓、太深。“小维特,你以后就叫小维特吧!”女巫在阳光下看着他,给他起了名字。“你的身上已经被我施咒了,与阳光同在,就算在我去世了以后,你还能存在。”女巫用自己的衣领擦拭着她最心爱的魔鏡......
當維特醒來,月光幽幽的照進屋裏,艾迪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維特喚著艾迪的名字,艾迪蘇醒,高興地捧起維特,跳著,喊著:太好了,你沒事了!她就像個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樣高興。“去床上睡吧!”維特催促著。艾迪沒有放下維特,躺在床上,把他放在枕邊,保證著:以後不准嚇我了,我也不再讓你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維特說:不用擔心,我下次不會了,我自己有度。他們彼此的看著,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維特奏出曲子來,讓艾迪入睡,艾迪太累了,聽著聽著,就帶著滿足的表情入睡了。隨著艾迪的入睡,曲子繼續的彈奏著,維特看著窗外高懸的月亮,想起主人來。當掃把第一次將維特的主人輕輕托起時,並沒有瘋狂的飛馳,而是緩緩地升空,高過樹梢、樹頂,穩穩地向前飛行著,主人哼起曲子,印在了維特的腦海裏,那個晚上,如此的漫長,靜靜的月光中就只有他們三個人,飛來又飛去,惬意極了。
上帝會打開一扇窗,讓所有人得到幸福。艾迪長大了,她的愛情終于要結果了。賽森沒有變過心,在艾迪大學畢業的時候,他求婚了。那天,學校裏的人都在分享著畢業的喜悅,艾迪和維特在學校的天台上,望著樓下一群群瘋狂的猴子追逐打鬧。從遠處開來一輛跑車,視線被聚集起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色西服,手裏捧著數不清的玫瑰,不少花癡的少女將眼睛瞪得又大又圓。艾迪對維特說,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浪漫呢。維特知道樓下的人是誰,但是沒說,什麽也沒說。當那個浪漫的男人站在天台上的時候,天台瞬間熱鬧起來,拍照的,錄像的,鼓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當艾迪回頭的時候,她吃驚地捂著嘴。賽森單膝跪地,拿出戒指,說出了那句令人心跳不已的話。艾迪跑過去和賽森相擁在一起,周圍的人圍了上來,將他們包圍。維特就被放在天台圍欄的台子邊上,一瞬間被所有人忽略了,那洶湧人推推嚷嚷的要看幸福的人親吻的樣子,推擠著交談著,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被擠到了,滾了一圈,在天台的邊緣顫了顫,從四樓墜落了下去。
維特在墜下的瞬間閉上了眼,回憶依舊塞滿了他的全部,而這次,他沒有看到它的主人,而是艾迪,她的天真,她的笑容,維特都記得。在陽光下,他閃耀著,那黃銅的鏡框又一次耀眼出金子的光芒。落地前的瞬間,響聲似乎提早響起,穿越了空間和時間傳向了艾迪的耳朵裏。艾迪推開賽森,撥開人群,扒著天台的圍欄望向他消失的下方,在她的眼淚裏,充斥著那破碎的心碎聲。
他最後並沒有感到遺憾,在翻滾的縫隙間,睜眼努力向上仰視,在那一瞬間,那一秒,看了她最後一眼。 人們永遠都是不滿足的{:soso_e100:} 看了好幾遍,還是看不懂,智商太低了 上帝會打開一扇窗,讓所有人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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